夜无灯

彼岸卿有意,奈何夜无灯。

背景来自伊吹五月(微博@伊吹鸡腿子)。

【家教|R27】咖啡店经营手札

 * 发想于前阵子逛Tag时看到的一句话,「27愿不愿意等一等r呢?」(抱歉私自放了链接,如果作者觉得不妥请联系我拿掉或删文)

 * 预警:第三方第一人称视角,内含为该角色对两人的自我解读



01.

 

回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那两位优雅的客人,是在西西里阳光最明媚的五月。

那时还是早晨,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我偷着闲取了一本书窝在柜台后翻阅,躺椅正对着门扉——这是我工作中的一点小享受,既可以就着玻璃外头美丽的景色为书本多添一点兴味,又能在有客人上门时第一时间起身迎接。

而他们就是在这样的画面中披着柔和的日光推开木门,弄醒了门上摇曳的风铃。

“别这么抗拒嘛,总之先进来看看?”

走在前头的人撑着门,嘴上一边劝说着,手搭在另一个人背后鼓励地推了一把。不过在推开门后他显然发现自己的到来搅乱了店里静谧的气氛,他连忙压低声音,有些懊恼地摸了摸嘴唇:“噢,糟糕,我是不是太吵闹了?”

“知道就放低音量。”被他推着的人哼了一声,一侧身甩掉后背上那只手,主动跨步走到店进来开始四处打量,另一个人在后面轻轻地带上门,朝我抛来一个抱歉的眼神。

礼貌的客人总是讨喜的多。我放下书,对他们露出一个友善的笑:“请不用拘束。正嫌今天店里冷清,有客人真是太好了。”

我在柜台后好奇地打量来人,其中一个人很明显是亚洲面孔,另一个人却不像是外地人——说真的,他们的组合在这边有些奇怪,尤其他们一个三十多岁上下,另一个却还是少年模样。

少年打量完了环境,似模似样地品评了一句:“气氛不错。”

亚洲人似乎很习惯对方这样的姿态,他弯起唇角:“我就说你会喜欢的吧。”

少年张口,瞥了我一眼后却又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向我致意后就自行往角落的座位走去。

“抱歉啦,他这人就这样。”另一位先生拿起菜单凑了过来,然后偷偷摸摸地压低了声音,语气带了点讨好,“而且他还十足挑剔——妳介意跟我说说妳店里最推荐的几款咖啡吗?”他补充道,“黑咖啡。”

“黑咖啡的话,这两款豆子我个人十足推荐。”我也配合着偷偷在菜单上点了两项,调皮地眨了眨眼:“希望我的技术不会让我们挑嘴的帅哥失望。”

“美丽的女士带来的永远不包括失望。”他露出笑容,“而且是妳的话肯定没问题。我之前曾来拜访过一次,妳的作品让我至今都经常回味,那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美味。”

我被这位客人的甜言蜜语逗笑了,对方异国的面容也终于让我回忆起了几个月前的情景。“我想起你了,你那时冒着雨进来,在角落讲了一下午的电话。”

“是啊,电话上还忙着工作,突然就下起了雨,情急之下只能随便找间店凑合,见到这间咖啡厅就进来了。”他对我眨了眨眼,“没想到那是上帝特意为我指引的礼赞。”

“现在,上帝或许会要你赶紧点餐。”我笑着把菜单按进他的手里,轻轻推搡了一下示意,“快去吧,否则你那挑剔的小少年怕是要等烦了。”

 

 

02.

 

显然我的冲泡技术还算合格,起码能入的了那位少年的眼,因为他们后来又造访了我的小店几次。

跟他同来的先生跟我反复强调这有多不容易,他之前每带对方进一家手冲咖啡厅,都要在踏出店门后承受对方整整两小时的讽刺与批评,并被逼着发誓再也不踏进那些毫无技术且浪费钱的店。我不清楚其他同行的状况,所以对他说的没什么实感,但总是会被他天花乱坠的形容给逗笑。

他们两位大部分时间都会同时推开门扉,然后走到角落的座位落坐,似乎对那个位置情有独钟。

要说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旁边有几盆半人高的植栽,从店外往内望,那些绿油油的叶子恰好能挡住座位上的面孔,而坐在里头却可以对店内外的情形一览无遗。

我知道许多军人或身份特殊的客人出于习惯喜欢挑选那个位置,这让我曾经有些好奇他们两位的身份,不过少年是如此年轻的,那位先生也不像是相关行业的人,大概只是比较喜欢安静吧。

他们手上捧着各自的饮品(那位先生面前则多了一盘提拉米苏),在角落悠闲地谈天,时不时会有一点细微的笑声从植栽的间隙溜出,引得其他桌的少女频频关注。

我照旧捧著书坐在柜台后,寻思着下次或许该多招待他们一盘甜品,毕竟每次他们过来打发闲暇的午后时,其他客人的平均滞留时间都会较平时来得长,为了避免桌上空荡而被请出店外(事实上我通常不这么做),他们只好再加点上一两盘的甜品。

这样一想,只招待一盘甜品似乎不太足以表达我的感激,或许直接为他们提供折扣也是个不错的方案。

我还在柜台后思量着这个主意,两位主角今日的空闲似乎已经走到了一个段落,他们先后站起身,然后那位先生走到柜台来买单。

我起身迎接他们,然后笑着看了少年一眼:“不错的衣服。”

少年套上这件黑底的帽衫后身形更显精瘦,当手放在前兜时,因拉扯而被布料勾出的腰线显然可以收割一整片女性的芳心。

“我也觉得。”青年露出了愉快的微笑,一边把纸钞放上托盘,“我帮他买了好几件,可惜他看起来不怎么喜欢穿。想帮他买件衣服时总费神得像在思考什么艰困的哲学问题。”

“人在特定年纪的时总会对衣服格外挑剔。”我把零钱递进他的手里,微微一笑,“不如把钱交到他们手上,让他们自行选择。”

他偷偷翻了个白眼,“那他只会用一堆一模一样的衣服填满自己的衣柜。”

“你对我衣柜里那堆一模一样的衣服有什么不满吗?”当事人的声音幽幽从他身后响起,年长的人转过身哼了一声,“有。你除了黑色不能挑点别的吗?”

少年跟了上去,他耸肩:“纯黑是个很棒的颜色。”

“你应该趁这个时期多做点符合这个年纪的打扮!”那位先生泄愤似地拉起少年衣服上的兜帽往对方头上按,“青春洋溢的时期!多难得的机会啊,错过可就真的没有了?”

“说实话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少年咕哝着,由于手收在前兜里,便甩了甩头让盖住视线的兜帽自行向上,却也没有把帽子拉下来的意思。

我看着他们拌嘴,目送他们的背影远去,眼中盛满温柔。

在他们身上,我彷佛看到了自己跟孩子的影子,尽管在这段时期中充满了琐碎枯燥的杂事与无伤大雅的意见分歧,再经过岁月沉淀后,却都是回忆中最柔软的时光。

 

 

03.

 

在极少数的情形下,两位客人也会分别前来——通常都是少年闲暇时过来打发时间,按照他的说法,同一时刻另一个人大多正在工作中忙得焦头烂额。尽管我有点无法想象那人焦头烂额的样子,毕竟每次见面他看上去都一派从容。

那位先生真正不来的次数确实也不多,更多时候他们会将这边选作聚会的地点。或者少年先来店里翻翻书籍等着另一个人结束手边的工作,又或者另一位先生先到店里点几盘甜品,等着对方拖着行李从远方归来。

少年经常独自出门旅游,从言谈中不难发现他的足迹几乎曾踏遍欧洲,甚至也有不只一次的出海经验,这样丰富的阅历,也难怪对方言行举止较同龄人成熟许多,但这似乎还得归功少年的监护人敢于放对方只身出去闯荡。

虽然另一位先生对于他的独自远游十分放心,但这不代表他对少年的每次归来毫无期待。

“这个季节下雨可不寻常。”

他倚在柜台边看着窗外绵密的雨丝。“我希望他会知道要撑伞……”

可惜他的祈祷并未成真。看着细雨中拎着行李的黑色身影,他也只是叹了口气,从口袋取出手帕,然后在少年推开门扉时一把糊上对方的脸,被少年眼疾手快地一把挡了下来。

“你该把自己擦干。”年长的人坚定地维持着手上的力道,在对方接过手帕后才开始念叨:“这雨又不是临时才下,你出车站时不能自己买把伞吗?”

少年任由对方把他手上的行李接走,神情十分不屑:“面对西西里这种软弱的雨有买伞的必要吗?”

“……西西里的雨不是雨吗?”那位先生很无奈,“你总是不注意这些,到时感冒可别怪谁。”

“感冒?你是不是又把我当成那些平常缺乏锻炼导致免疫系统严重失调的愚蠢同龄人了?”

“哦,是,这位勤加锻炼免疫系统优秀的聪慧少年,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发烧时是谁在旁边伺候你的?”

“那些多余的照顾根本不需要。”少年擦完脸,不客气地把手帕丢回另一个人身上,“而且那只是正常的体温偏高——你难道不知道小孩体温本来就比成年人高吗?”

“真高兴能听见你承认自己曾经是小孩。”那位先生翻了个白眼,他收起手帕一边对着另一个人发出宣告:“现在,为了防止你再度‘正常的体温偏高’,我提议我们现在先回去换套衣服。”

他把甜点的钞票压到托盘上,一边伸出食指止住了对方的回嘴,“别说不需要,你总得回去换一套衣服,你不会想一身湿地品尝下午茶吧?把沙发弄得湿漉漉的显然对这里的主人十足失礼。”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换衣服。”少年鄙夷地看着他,“我是想告诉你,你吃了5.5欧元,但桌上显然只有一张五元纸钞。”

“……噢,天。”他定睛一看后连忙又补上一枚五分硬币,望着我的棕色瞳眸中盛满愧疚,“实在抱歉,我记错金额了……妳应该提醒我的,善良的女士。”

想悄无声息地替他们打折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光明正大的偏心只会迎来他们客气的拒绝。

“请别介意,我本来打算当作你们小别重逢的祝福的。”我包容地看着他们,“赶紧回家去暖暖身子吧,要是生病就不好了。”

 

 

04.

 

今天少年一个人前来,他进门时正巧前一个客人刚要离去,少年十分绅士地替那女孩撑门,确定对方离开门扉后才将木门阖上。

见店里暂时没有其他客人,他就靠在柜台边看我为他煮咖啡,也不知怎么开始的,我们聊起了咖啡豆以及煮咖啡的手法。

不得不说,少年在这方面的熟捻程度比我想象中高得多,他对不同咖啡豆的产地气候与口感如数家珍,连热水的温度与不同搅动方式带来的影响都十分清楚,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这家小店能获得他的垂青有多不容易。

跟他谈天十分愉快,谈到后面甚至有些相逢恨晚的意思,可是少年的又如此年轻,让我不由好奇这些事情都是谁教他的。

“喔,不,当然不是他教我的。那家伙从来不懂咖啡的美好。”他的语气透露出些许不满:“他总是要用牛奶破坏了最美好的味道后才肯尝那么一口,向他学习只会毁了对咖啡的美好认知。”

我听着他的描述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那位先生到来时从不点浓缩咖啡,他更偏好热可可,或是点杯卡布奇诺再配上一两盘甜品。尽管在下午喝卡布奇诺有些奇怪,但考虑到他来自亚洲的味蕾,我还是会按照他的要求为咖啡加入牛奶。

相反的,少年从不允许自己的咖啡中被倒入哪怕一丁点的外来物,我实在很怀疑他们平时都该怎么协调两人天差地别的口味习惯。

“他是你父亲吗?”

在制作甜品的间隙,我终于逮到机会问出了长久的好奇,而看着对方略为讶异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弄错了。“啊,不是吗?实在抱歉,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美丽的女士永远不需要道歉,不过他确实不是我父亲。”少年哼笑,“说我是那家伙的父亲还比较合适。不省心的家伙。”

想到少年平时老成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你说不是父子,可是你们两个人很像。”我说。

少年给了一个“你认真的吗”的眼神:“虽然有点失礼,但我似乎无法昧着良心说我有同感。”

“看吧,真的很像。”我听着他的回应忍不住又笑了,我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不是说长相。”

我甩了甩挤花器,低头小心翼翼地开始在蛋糕上挤着奶油花。

“说话的用字,语气,仪态,还有一些小习惯都是。别误会,你们个性确实相差很多,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啊,你们还真相似啊’。”

他饶有兴致地追问:“比如?”

一时要举例还真的不太容易,我停下动作费劲地想了想,“通常是一些日常的小细节,像是道谢的方式,为他人拉椅子的动作,说话时会用指尖在桌面轻叩,还有……噢。”我想起了刚刚少年进门时的情景,“还有你刚才为那女孩撑门的样子,跟他一模一样。”

少年显然自己都没注意过,他挑眉,“是这样吗?”

“是啊。”我瞇起眼睛,语气有些愉快,“或许你不会相信,但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这样,就算没有这个意思,也会不知不觉将身边的人作为榜样学习。”

少年端着咖啡微微一笑,准确地吐出了我想着的名词:“角色模范(RoleModel)。”

我讶然地看向他:“没想到你对心理学也有涉猎。”

“看过一些。”他不甚在意地带过这个话题,又将刚刚的对话拉了回来,“这种相似的地方有很多?”

“噢,可不只这样。”我笑了出来,“你们的说话方式才是最像的,尤其是在哄人的时候,还有拌嘴时互相讽刺的语气。”

我边说边取过一旁的巧克力酱,准备给蛋糕加点装饰,“而且你们在某些措辞上有着共通特色,听上去古典而优雅。你很小就跟他待在一起了吗?这或许是因为学习时对语言的认知来自于对方?”

他轻笑两声,“可以这么说。”

“果然如此。”我勾着唇角,低头在蛋糕上仔细地画出图样。“虽然你可能不乐意听到人这么评价,但他把你教得很好。”

对方没有答话。

我忙碌了半晌才注意到这件事,深怕自己的唐突会让我失去这位新结识的咖啡知己,我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放下心,知道自己多虑了。

少年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神情看上去像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又好似有些隐隐约约的得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勾起了一道柔和的弧度,窗外金黄色的暖光映着他的侧脸,把那抹微笑描摹得十分俊朗。

若我再年轻个十多岁,或许也会对这样的少年动心也说不定。

我微微一笑,重新低下头,为包装好的蛋糕绑上最后的蝴蝶结。

至于现在,还是把这个少年留给他心上的人吧。

 

 

05.

 

那位先生推开门时,我很轻易地能就发现他身周不同寻常的雀跃气氛。

“下午好。”我笑着为他上了一盘饼干,“你看上去很开心,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可太特殊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笑了两声,然后有些挖苦地道,“喔,上帝,我可总算是熬到这家伙成年了。”

“等着孩子长大的时光总是特别漫长。”我温柔地注视着他,不由得感慨,“可回头一看,又总觉得这段时间太短。”

似乎被我的情绪感染,他的神情看上去也多了些感叹,“是啊,恍惚间偶尔会觉得他还待在那个婴儿的状态……那时候可太折腾了。”

“但现在想来也都是珍贵的回忆,不是吗?”

“可不是吗。”他的眼神很柔和,“这家伙,可算是改变了我的人生啊。”

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不是组成他人人生轨迹的一员呢?

我微笑地看着他,好心地提醒对方:“有准备替他庆生吗?”

他这才想起本来的目的,“噢,对,今天来就是因为这件事。虽然有点唐突……不,是十分失礼,但……”他拿出一个小袋子捧在胸前,神色希冀,“能请妳帮忙煮杯咖啡吗?在我认识的人中,论起技术我只能想到妳了!虽然考虑到诚意问题我也很想自己来,但遗憾的是我的技术恐怕只会毁了这包豆子。”他停了一下,然后诚恳地补充,“请不用担心,我愿意按照店内Espresso的价位给予酬劳,再多加一倍作为服务费也完全不要紧。”

“天,你说的对,这话可真的是太失礼了。”我假装不高兴地敲了敲桌子,“这样的日子你跟我谈什么酬劳?袋子拿来!我势必要用最完美的作品来惩罚你这过分的行为。”

他被我的话给逗笑了,配合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柜台上,我取出其中一颗咖啡豆扳碎放进嘴里,简单地分析了下这袋豆子的产地与烘培程度,得出结论后我讶异地看了看手上这个平凡无奇的纸袋。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今年国际咖啡评鉴会的榜首,至今唯一一个在评鉴结果中取得满分的豆种(*)……无论是他特有的香气抑或是这独特的烘培手法都太具代表性了,我肯定不会弄错。

纵使传奇的评鉴分数为它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这款豆子最特殊的地方在于,那位烘培师在结果公布之前就已宣布他此生再不碰烘培机。换句话说,那批咖啡豆在成功收割榜首后就直接成为绝响,轰动之下就算只有一小袋价格自然也十分不斐——先把价格放一边,这东西没点门路也不可能弄得到。

领悟了这东西的贵重,我有些迟疑地看向豆子的主人,却见他笑吟吟地倚在柜台上,见我望过去只摊手示意我放手去做,神色一派轻松,好似给出的东西无足轻重。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机会难得,妳不想试试吗?”

我哑然一笑,知道这个任务已然势在必行,便低头将适量的咖啡豆倒入盘中,专心致志地开始准备研磨。

除却这名贵的咖啡,那位先生显然还有其他准备。在约定的时间到来前,他心情颇佳地在角落的座位旁绕了好几圈,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本以为他仅是在为少年的成年而雀跃,一直到少年到了店里只用一眼就从桌子底下摸出对方藏的礼物,并将另一个盒子回敬地甩到另一个人身上后,我才知道隔天竟然也是那位先生的生日。

当事人不甚在意地耸肩:“反正日子就差一天,帮他过生日就等于帮自己过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为他另外上了一盘他最爱的提拉米苏,并坚持免了他们今天的单,他倒也没有多做推拒,大大方方地就承了下来。

尽管我不介意他们用我的场地办个小小的庆生派对,但他们显然也不打算为他人带来困扰,除了开头互相交换礼物外便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就着下午茶谈天,将庆祝的行程安排到了下午茶之后,而在离开前,他们十分大方地把剩下的豆子留给我当做今天的感谢。

“确实是好咖啡,但他的独特甜味就我个人而言实在欣赏不太来。”作为受礼人,少年皱了皱鼻头,“留给妳吧,起码给个内行人也不算浪费。”

另一个人凑过来,偷偷摸摸地压低了声音:“他能这么大方主要原因是家里还有一包……呜哦。”

少年把手上的东西一把糊到对方脸上,然后径自推门离开。

 

 *注: 【CoffeeReview】真的有这个组织,会为送审的豆子评分,每年会释出该年度Top30排行。但其实我不喝咖啡,有没有可能满分我不知道,这豆子的故事也全是我瞎扯的,别信。

 

06.

 

哦,亲爱的上帝。我想,我大概一直都弄错了。

那天我太沉迷于书中的跌宕,等回过神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连忙收拾好店铺,匆匆地踏上返家的街道。

地上湿漉漉的,我想起傍晚才下过一场小雨,也因此今天的夜空特别干净,一抬眼就能看见耀眼的星光挂在天边闪烁,我专注于与它对视,脚步不由就慢了下来。

自从书本与节目将生活蚕食鲸吞后,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与星星交流了。我慢慢地走在街上,决定前往附近的广场,用一点时间任由夜空冲刷我的心灵。

这样的天色,路上的行人不太多,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到家里,或者陪伴家人,或者把握宁静的夜晚享受独自一人的时光,也因此在看见广场边的那两人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他们坐在围墙上,也正抬头看着星空,那位先生伸手在空中比划着,嘴巴开开合合,然后被少年一巴掌往后脑搧了过去。

他摸着后脑说了什么,少年就抬手指着星空跟他讲,他身旁的人把手撑在身后抬头看,一开始看星空,视线不知不觉就顺着比划的手溜了下来,侧着头看他。

少年显然早注意到对方的分心了,讲了一会索性停下来斜眼瞟他,被瞪的人倒是一脸坦然,撑着下巴笑吟吟地说了什么,少年勾起唇角回了一句,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笑意不多久后慢慢止息,却从未消散。两个人坐在围墙上互相望着对方,气氛缱绻而安宁,而后年长的人向前倾身,轻轻碰上另一个人的唇角,少年垂下眼帘,抬手抚上对方的后脑勺,嫌弃的矫正对方的唇下落的角度。

他们在星空下交换了一个吻。

 

这氛围着实不适合打搅,我打消了上前招呼的念头。

踩着轻快的步伐踏上归途,尽管临时决定的赏星行程在刚到达目的地后随即宣布取消,但我丝毫不觉可惜——星星什么时候都能欣赏,而我已然见到今晚最美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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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他们在广场说了什么】

27: 来赌那姑娘会不会上来打招呼?

R: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阻止她,我赌会。……你知道她一直把我们当成父子吗?

27: 父子?(笑)好吧,亲爱的,那我只好做点能阻止她的事情了。

这告诉我们距离产生美(不


被渡鸦的主线处理折磨得身心疲惫,先写个不用动脑的洗洗思绪……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看看。

ps. 基本上04段咖啡厅老板的话听在Reborn耳里他都是反着理解的。

尽管R自我认知良好的觉得是27受他影响很深,但我觉得不仅仅是R影响27,如果R真的在27身边重新长大,感觉这会是个动态平衡,究竟谁影响谁实在不好说,他们怕不是要活成彼此的模样。

就……很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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